[日本旅遊 2025] 禁忌之地(?)──靖國神社、遊就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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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5 年 1 月 4 日(星期六/土曜日)
 
 
「九段見」(九段で会おう)、「別了,下次九段坂再會」(お別れも、今度会う日は、九段坂),這是特攻隊員進行自殺式任務前與隊友的遺言,以及特攻隊學員畢業時的留言,「九段」或「九段坂」就是靖國神社的所在地。究竟有甚麼魔力讓那時候的日軍寧死不降?這種魔力又如何跟靖國神社扯上關係?
 
在本文章裡,正一除了會講述當下的觀光體驗外,也會涉及到歷史背景介紹及討論;包括戰犯的合祀過程、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正當性、靖國神社與政治的關係、否定日本戰爭罪行的印度代表法官──帕爾、天皇的戰爭責任、華人與日本對待逝者的文化差異,以及鄰近國家的取態。
 
事先聲明,這篇文章比較長;關於觀光的部分會使用預設字體顏色,關於歷史背景及討論的部分會用上藍色字體,而指出神社或其附屬展館──遊就館展示的失實資料部分則會用上紅色字體。只想看觀光體驗的朋友可以跳過藍色的部分。
 
離開浅草,步行約 10 分鐘前往田原町駅搭乘東京地下鉄銀座線前往日本橋,再換乘東西線在九段下駅下車。而後在出口 1 向前走 3 分鐘左右,便會看到靖國神社(やすくにじんじゃ)。
 
田原町駅
 
東京地下鉄銀座線列車(東京メトロ 1000 系電車)
 
東京地下鉄東西線(営団 07 系電車)
 
九段下駅出口 1
 
「華人不該去靖國神社?」日本曾在二戰犯下嚴重戰爭及不人道罪行,絕對不能否認。但參觀靖國神社也是否等同某類人所說的「支持軍國主義」、「數典忘祖」?請先把「參觀」及「參拜」分開,「參觀」是以客觀的身分觀光,了解(不是認同)對方的歷史觀。「參拜」是一種宗教行為,尤其是靖國神社,參拜是需要由神職人員帶領進行一系列儀式,不像扣帽子般簡單。
 
由於「年末年始」的關係,今天有大量日本當地人前往靖國神社參拜,同樣也有不少遊客前來參觀,看樣子及聽口音大部分是來自美國,但也不乏來自台灣、香港及~中国的遊客(因此不要只把帽子往正一頭頂上扣)。
 
靖國神社與寧死不降的魔力
 
明治維新以後,為鞏固天皇執政的正當性,明治政府推行「國家神道」政策,神社由政府管理及營運,神道成為日本全體國民必要的「信仰」。明治政府宣稱「神道」並非宗教,而是對傳統道德及愛國表現的「信仰」。雖然《大日本帝國憲法》訂明國民擁有宗教自由,但「神道」這一「信仰」必須處於超然地位,任何宗教都不能與之相違背。
 
按照神道的「信仰」,天照大神是諸神的統治者,而天皇則為天照大神的嫡系後裔,因此天皇並非人,而是「人間神」,即肉身處於繁間的神,亦為人間最高的統治者。所有人均須忠於天皇,依其意旨行事。天皇的地位,比起歐洲君權神授的君主地位還要高;君權神授下的君主只是神選之人,其本質仍然是「人」;但天皇卻是神的子嗣,是「神」不是人。
 
靖國神社也是由明治政府設立,供奉為維護國家(天皇)而死的人。天皇每年均會親身前往靖國神社下跪參拜,成為除歷代天皇及天照大神之外,今上天皇唯一會跪拜的對象。這也就是日軍寧死不降的魔力,就算沒有戰死,也要切腹自盡;因為投降會被唾棄,死了反而成為連天皇也要跪拜的神明。有人說這是「武士道」,但正確的說,這是「國家神道」。
 
合祀過程
 
靖國神社變得禁忌,不是從戰敗後便開始。一切爭議源自他──松平永芳(まつだいらながよし),靖國神社第 6 代宮司(相當於「住持」),把 14 名甲級戰犯列入供奉的人。松平出身自軍人,戰敗時官至海軍少佐,戰後加入陸上自衛隊,退役時為 1 等陸佐(即大佐)。其後曾出任福井市立郷土歴史博物館館長。但一件歷史事件的發生,總不能靠一人之力,先要了解一下當代的背景。
 
戰犯遺屬在 1950 年代便開始要求合祀,其後更組成日本遺族会。法務省於 1953 年把被處決及服刑期間死亡的戰犯定義為「殉職」,令戰犯拿到靖國神社的「入場券」。1956 年厚生省著手與靖國神社安排合祀工作,但為了減低社會反響,工作一直低調進行,自 1959 至 67 年間,靖國神社為乙、丙級戰犯進行過多次招魂及合祀儀式,只有獲邀遺屬出席,並禁止對外公布。
 
與中華民國的忠烈祠不同,靖國神社的受祭者並沒有牌位,只有一部列出受祭人士的名冊──《霊璽簿》。首先神社會進行招魂儀式,把受祭者的靈魂招回神社。然後再進行合祀,即把受祭者的名字錄入《霊璽簿》內,正式成為靖國神社所供奉的神明。
 
由於乙、丙級戰犯都是一些大眾不曉得的人,加上神社低調處理,很快就成功把合祀完成。但甲級戰犯呢?個個都是響當當的名字,怎樣處理便成為了神社的燙手山芋。厚生省早於 1966 年便向神社提交了 12 名甲級戰犯名單,但當時的宮司筑波藤麿(つくばふじまろ;「麿」國語:ㄇㄧˊ/mí,粵語:leoi5)認為合祀甲級戰犯需要僅慎而行,不能操之過急,在其任內一直毫無進展。
 
1978 年 3 月 20 日筑波逝世,松平於 7 月 1 日接任靖國神社宮司一職。基於松平個人的身分背景,以及遺族組織「不耐煩」的催促下,松平在 1978 年 10 月 17 日,出任宮司三個月後便倉促秘密合祀 14 名甲級戰犯,就連隔天到神社參拜的時任首相福田赳夫,也是參拜完之後才知悉合祀的事情。合祀人數也比厚生省提交的 12 人名單還多了 2 名在判刑前已死去的松岡洋右及永野修身。
 
遠東國際軍事法庭
 
松平永芳以及日本右翼團體,普遍否定由同盟國組成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東京審判)所作的裁決。作為戰勝國以及受過慘痛經歷的國家,當然會覺得東京審判的裁決大快人心。但從客觀事實來看,東京審判確實存有爭議性。
 
首先,法官及檢控均由同盟國出任,就連中立國也被拒之門外。同時,東京審判只追究戰敗國的行為及責任,對盟軍所涉及的反人道行為隻字不提,同時也沒有追究昭和天皇責任。另外其所使用的「法律」──《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憲章》是一部事後法,違反普遍不溯及既往的司法原則。
 
同盟國也有認為審判不公的人,當中包括美國外交官喬治・肯南(George F. Kennan,曾任國務院政策規劃處長、國務院顧問,美國駐蘇聯大使)。肯南認為東京審判並無法律基楚,僅是戰爭行為的延續,與司法無關,不應以法律程序修飾。但他並非同情戰犯,只是指出以法律程序偽裝軍事行動的虛偽。軍事問題軍事解決,肯南認為更合適的方法是,盟軍在抓捕戰犯時便應立即處決。
 
即使庭內,也有質疑東京審判的聲音,最經典的就有印度代表法官──拉達賓諾德・帕爾(Radhabinod Pal)。但關於這位被不少人視為「恐龍法官」的人物,在文章稍後的部分會再介紹。除了帕爾外,法國代表法官亨利・伯納德(Henri Bernard),以及荷蘭代表法官伯納德・羅林(Bernard Röling)也認同東京審判有欠公允。
 
日本犯下的戰爭罪行,翻開教科書便已可看到一大堆,但盟軍有沒有黑歷史呢?國軍、英軍、美軍均有虐待或殺戮日本戰俘的事實(當然大可以說「先撩者賤,打死無怨」);國軍甚至有虐殺國內被迫屈服日軍的平民,綁架本地男丁入伍,並奴役強徵者致死;美軍在日本犯下大量性罪行等。表面上,這些罪行會由盟軍內部調查,有需要會轉交軍事法庭,但實際上,絕大部分不了了之。
 
甚麼是甲、乙、丙級戰犯?這是同盟國在處理戰敗國時所使用的分類,甲級是指干犯「破壞和平罪」、乙級為「戰爭罪」,丙級為「反人道罪」。當中只有「戰爭罪」涉及戰前訂立的《海牙公約》及《日內瓦公約》。「破壞和平罪」及「反人道罪」都是同盟國為處理戰敗國而量身訂製的事後法罪行。甲、乙、丙只是一種分類,不代表罪行的嚴重性。當中只有甲級戰犯經由東京審判處理。
 
東京審判的確為受日本侵略的國家出了一口氣,可是不等如它完全正義。同時也為日本右翼人士提供藉口,透過審裁不公,而借機全盤否認戰爭罪行。
 
在政治縫隙中生存的神社
 
日本政治人物,尤其是内閣総理大臣(首相)參拜靖國神社都會受到鄰近兩國的強烈遣責。其實靖國神社的存廢,參拜與否,參拜後所受到的反應,背後的主因可能不是歷史或宗教,而是政治!
 
從戰敗開始,靖國神社的存廢,就是美、日,甚至美、蘇的政治角力。當盟軍佔領日本時便有廢除靖國神社的打算,美國軍方認為靖國神社是國家神道、軍國主義的源頭,必須要斬草除根。但同時,美國國內卻有聲音表示「不能踐踏戰敗國的宗教自由」。
 
神社方面與盟軍總司令部(GHQ)經過多番周旋,表面上 GHQ 最終同意神社脫離國家體制,以獨立宗教法人的方式予以保留;靖國神社表面上似乎暫時脫離廢社危機。但 GHQ 暗地裡禁止日本政府把神社所在的國有土地轉讓予靖國神社,這等同於迫遷。若神社在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地方,便會「自然流失」。
 
事情來到 1951 年便出現了轉機,GHQ 突然同意向神社轉讓土地。原因?兩個字──政治,那時美蘇冷戰白熱化,美國擔心太過強硬,會把日本推向共產陣營。畢竟神社背後牽涉二百多萬個遺屬家庭,如果出現反美情緒,蘇聯大有可能趁虛而入。
 
亞洲某個超級龐大國家,經常指責日本政客是因為需要博取支持,才去參拜靖國神社。也許有部分是正確的,都說了是政治人物,以政治目的主導是正常不過的事。日本首相參拜的歷史由來已久,自戰後一直存在,直到合祀甲級戰犯後依然繼續,並不是有突發政治需要才去參拜。畢竟靖國神社背後有一群連美國也不敢碰的人──遺屬,政治人物當然也不能忽視他們。
 
前面有輕輕提過的日本遺族会,它是日本最大的遺屬組織,涉及 140 萬個遺屬家庭,會員超過 800 萬人。雖然只佔全國選舉人口的 8%,但在必要時也可以起到關鍵作用。右派人士本來就傾向於自民黨,而自民黨要維持這 800 萬「鐵粉」,比起籠絡一般選民來得容易,參拜靖國神社便行了。當然政治人物也並非只基於政治盤算而來,但政治動機的確扮演著不可或缺的因素。
 
另一方面,日本政治人物參拜靖國神社,往往會刺激某鄰國的神經,因而獲得不少日本民眾支持。因為某國的不友善,以及遊客不文明等行為,日本民眾早已對某國不存好感。相對於參拜這個行為,日本民眾可能更想看到的是某國作出脫序的反應而已。
 
而對某些內部充斥各種問題的國家而言,最常用的處理手法就是轉移視線到國外,誇大假想敵的威脅。在某些國家這招真的管用,一年到頭不是反美就反日、反歐、反英……有日本政治人物參拜簡直如獲至寶。眾多被日本入侵過國家當中,只有兩個最大反應,然後全國上下便附隨聲討;當刻的社會問題呢?好像聚然消失。彷彿靖國神社問題繼續存在,對它處理內部事務反而更為有利。
 
歷來有不少人為解決靖國神社問題提出過不同建議,包括分祀戰犯,國家另建新的無宗教追悼設施等,但全部不了了之。可能就是把它解決了,對各方反而不見得有好處。與其說靖國神社是宗教場所,倒不如說它是個政治秀的表演場地。戰犯們以為自己死後便會獲得天皇跪拜,可是期盼已久的天皇自合祀以後卻不曾來過,最終只淪為政治工具,實在有點可悲。
 
第一鳥居
 
初代第一鳥居建於 1921 年(大正 10 年),是日本最大的鳥居,被稱為「伸進天空的大鳥居」(空をつくよな大鳥居)。但初代鳥居於 1943 年(昭和 18 年)因日久失修而拆卸,並於 1974 年在同儕及信眾支持下重建。
 
新鳥居以新技術耐氣候性鋼材建造,柱高 25 公尺,直徑 2.5 公尺;頂部橫木(笠木)長 34 公尺,直徑 2.7 公尺;重量達 100 公噸。可抵禦震度 7(對應約芮氏(黎克特制)9.0 級)地震及時速 80 公尺強風,預計可使用 1,200 年。
 
出征家人送別之像,由徳島県遺族会於 2020 年捐贈
 
常陸丸殉難記念碑
 
田中支隊忠魂碑
 
常陸丸事件發生於 1904 年日俄戰爭(日露戰爭)期間,當時日軍正準備進行對俄海上作戰,須知源次郎中佐帶領第二大隊及第十師團糧食縱隊,乘坐常陸丸從宇品港出發,計劃前往戰場。6 月 15 日,當常陸丸抵達沖之島附近時,遭俄艦突擊。常陸丸並非戰艦,無法還擊,瞬間被擊沉。指揮官須知中佐、山村彌四郎海軍中佐等約千多名人員死亡。
 
常陸丸殉難記念碑原位於千鳥淵公園(千鳥ヶ淵公園),二戰後因「刺激國民的敵對心理,損害國際友好」而撤除。1965 年改設於靖國神社內。
 
1919 年 2 月 25 日,由田中勝輔少佐指揮的步兵第 72 聯隊(田中支隊)參與西伯利亞干涉戰爭,代表一戰時的協約國干涉俄國內戰,支援擁護沙皇或反共勢力的白軍對抗布爾什維克的共產紅軍。田中支隊被數十倍敵軍包圍,最終幾乎全員陣亡。
 
慰霊の泉
 
大村益次郎銅像
 
大村益次郎銅像由其門生於 1898 年(明治 26 年)捐助下完成,是日本首座西式銅像,迅速成為東京當時的地標。銅像高 12 公尺,由雕刻家大熊氏廣製作。
 
大村益次郎(原名村田蔵六)被稱為「日本陸軍之父」,長州蕃出身,精通西洋學,並參與明治維新政府的建立,為近代軍隊奠下基礎。靖國神社的前身──東京招魂社也是由大村建議設立。1869 年 8 月 13 日,大村前往關西視察軍事設施,但在京都的旅館受到反對軍事改革的士族刺殺,身負重傷,並於 11 月 5 日死亡,享年 47 歲。
 
石鳥居
 
外苑休憩所(餐廳及紀念品商店)
 
第二鳥居
 
大燈籠
 
第二鳥居建成於 1887 年,是日本最大的青銅製鳥居,各柱之間沒有接縫,採用明治時代最先進的技術於大阪砲兵廠反射爐鑄造。
 
鳥居前的石製大燈籠高 13 公尺,是日本最大的花崗岩製燈籠之一。基座浮雕描繪了日清戦爭(甲午戰爭)及満州事变(九一八事變)的場面,左側所描繪的是陸軍,右側是海軍,每側各有 7 件浮雕。浮雕在帝國美術院正木直彥院長監督下,由 4 名工匠共同製作。二戰後,最初因浮雕涉及軍國主義而被 GHQ 下令拆除,但神社改以水泥覆蓋浮雕,逃過拆除危機。佔領結束後,鑿開水泥回復原貌。
 
大手水舍
 
神門
 
現時的大手水舎由在米日本人兵役義務会於 1940 年捐贈,由花崗岩製成,重達 18 公噸。同一位置曾設置過一座由津藩捐贈,於 1869 年(明治 2 年)創造的手水盤,現時該手水盤已遷移到參集殿內使用。
 
神門,亦即靖國神社的正門,於 1934 年(昭和 9 年)建成。神門門扇高 6 公尺,門上鑲有直徑 1.5 公尺的菊花皇家紋章。菊花的花瓣設計象徵太陽的放射線。由明治初期開始,「十六瓣八重表菊」被定為皇室代表紋章。
 
靖国の桜
 
東京櫻花標本木
 
能楽堂
 
進入神門後的地方稱為「靖国の桜」,是東京著名的賞櫻名勝,境內種有 500 棵染井吉野櫻,每年吸引多達 50 萬遊客到訪。日本気象庁也是依據神社的「標本木」來公布櫻花盛開情況。可是現在冬天當然看不到櫻花!
 
在靖国の桜旁邊的是能楽堂。為了保育及發展日本的傳統文化──能楽,在明治天皇親信岩倉見視的建議下,1881 年(明治 14 年)於芝公園設立了能舞台,並於 1903 年遷移到靖國神社內,成為今天的能楽堂。除了表演能楽之外,還會在新年、春秋大祭、御靈祭(みたままつり)等傳統節日中進行各種藝術及武藝表演。
 
中門鳥居及拝殿
 
参集殿
 
位於拝殿的正前方是中門鳥居,原先是一扇可開合的門。現在的鳥居是在 2006 年(平成 18 年)由佛所護念會教団捐贈,木材來自埼玉県的檜木,樹齡約 500 年。
 
拝殿建於 1901 年(明治 34 年),即昭和天皇出生的那一年。來自各地的遺族会、戦友会、信眾團體等,在上本殿之前會在拝殿內進行清祓式。一般遊客的「參拜」就是於拝殿前進行。
 
位於拝殿後方的是本殿,供奉著自幕末至二戰的「英靈」。本殿建於 1872 年,由建築師伊藤平左衛門設計。只有參與「正式参拝」的人士方可進入本殿。而本殿後方就是霊璽簿奉安殿,也就是保管《霊璽簿》的地方,目前有《霊璽簿》約二千冊,載有 246.6 萬柱「英靈」的名字(神道教的神靈以「柱」作為量詞單位)。
 
神扎所就是購買神扎、御守、籤詩,以及各種紀念品及出版物的地方。旁邊的参集殿是「正式参拝」的入口,也是「正式参拝者」的休息場所。
 
戦没馬慰霊像
 
鳩魂塔
 
軍犬慰霊像
 
在参集殿與遊就館之間,有三座青銅像,分別是戦没馬慰霊像、鳩魂塔,以及軍犬慰霊像。
 
戦没馬慰霊像是一座實物大小的軍馬銅像,用作紀念在戰場上喪生的馬匹;據說在二戰期間,有約 20 萬隻軍馬喪生;銅像於 1958 年(昭和 33 年)透過捐獻建造,製作者為伊藤國男。以「鴿與地球」為題的鳩魂塔建於 1982 年,紀念在戰地發揮重要作用的信鴿,以及象徵對世界和平的祈許。軍犬慰霊像建於 1992 年,紀念作為士兵夥伴的德國牧羊犬。
 
遊就館正面(原正門)
 
遊就館現時入口
 
参集殿側就是遊就館(ゆうしゅうかん),一座靖國神社附屬的軍事博物館。「遊就」取自《荀子》勸學篇「故君子居必擇鄉,士,所以防邪僻而近中正。」由於裡面的解說完全以日本視角編寫,因此被不少人認為是「世界最糟糕的軍事博物館」,2006 年曾礙於美國壓力而更改過館內部分內容。
 
興建遊就館的構思來自 1877 年,由陸軍卿山県有朋提出,用以展示靖國忠靈的遺德,以及展示歷來的武器等設備。第一代遊就館於 1881 年建成,2 月 25 日開幕。第一代場館於 1923 年受到關東大地震嚴重破壞,需要拆卸重建。新館於 1930 年動工,一年後完工,並於 1932 年 4 月 26 日開幕。
 
1945 年 5 月經歷東京大轟炸受損,並有大量藏品被毀。敗戰後,遊就館被裁撤,結束 64 年運作。其後被盟軍徵用,作為富國生命保險的總部。1980 年開始籌備復館工作,1986 年 7 月正式重新開幕。
 
免費假間展覽「新春刀剣展」
 
面向参集殿的一側原為遊就館的正門,上面掛有由閑院宮載仁親王所題的「遊就館」匾額;載仁親王為明治天皇的義弟,1931 至 40 年間出任日本陸軍總參謀長,是侵華戰爭的重要責任人,但因在戰敗前病逝而未有接受東京審判。2002 年為慶祝神社創立 130 年而加建了玻璃玄関大廳,也就是現時入口的部分。
 
整個遊就館分為兩層,只有玻璃玄関大廳是免費開放;與玄関大廳相連有一個展館,也會進行免費期間展覽,參觀當天的期間展覽是「新春刀剣展」;其它部分的成人入場費為 JP¥1,000。另外,除了玄関大廳及大展示室外,大部分展區都是禁止拍攝的。玄関大廳內展出零式戰鬥機 52 型、C56 形蒸氣機車、89 式 15 厘米加農炮,以及 96 式 15 厘米榴彈炮。
 
三菱零式艦上戦闘機 52 型
 
1940 年零式艦上戰鬥機 11 型正式投入使用,並以「零戰」(ゼロ戦)這一暱稱廣為人知。零戰於 1940 年 9 月進行初次出擊,在重慶與蘇製中國軍機進行空戰,成功擊落中方大部分戰機,日方卻零損失,創下空前成績,一度被譽為世界最強戰鬥機。
 
館內展示的是 52 型,與初型機相比,主翼兩端被縮短及改為弧形設計,並配備「栄 21 型」發動機以及推力式單排氣管,使得飛行速度得到顯著提高,成為零式戰鬥機最重要的改進型。
 
C56 形機関車
 
此輛 C56 型機関車是由日本車両製造株式会社於 1936 年製造,曾於石川県七尾機関区行駛。二戰期間,90 輛 C56 型被徵用到南方作戰區,此輛 31 號車參與了泰緬鐵路的開通典禮。戰後服役於泰國國有鐵路,1977 年退役後,負責泰緬鐵路建設的南方軍野戰隊成員集資購回,1979 年捐贈予靖國神社。
 
日軍為方便進攻緬甸及印度,於 1942 年修建了一條連接泰國嫩拍篤(Nong Pladuk,農普拉杜克)至緬甸丹彪扎亞(Thanbyuzayat)的鐵路,全長 415 公里。鐵路按照日本國鐵規格建造,由鐵道第五及第九連隊負責,按照館方說法,當時徵用了約 17 萬名盟軍戰虜及當地居民建造(與實際數目不符)。
 
館方展示的資料說:「該鐵路以驚人的速度完成,於 1943 年 10 月通車,僅用了 1 年 3 個月時間。英軍也曾構想建設這一鐵路,但因各種原因未能實現。在艱巨的地形及嚴苛的熱帶氣候條件下,鐵路舖設工作極為艱苦。」彷彿日軍做了英軍想做但做不了的事,可是當時的緬甸是大英帝國領土,英國規劃鐵路是為了實際需要,而日本作為入侵者,修建鐵路只為方便入侵;就像我為方便進出在家裡建了個後門,與賊人為偷東西而在我家挖了個後門一樣,兩者的「果」雖是一樣,但卻不能相題並論。
 
施工速度之快,是以人命換取的,當時多達 25 萬東南亞平民被強徵或擄拐來建設鐵路,主要來自印度、馬來亞、緬甸、泰國等地,當中 9 萬人死去,盟軍戰俘也是在違反《日內瓦公約》下被強制勞動,最終導致 1.2 萬人死亡。因此泰緬鐵路才會被外界稱為「死亡鐵路」(Death Railway)。
 
89 式 15 厘米加農炮及 96 式 15 厘米榴彈炮
 
館內的 89 式 15 厘米加農炮及 96 式 15 厘米榴彈炮,兩者均曾於沖縄戰場上作戰。其後分別由日本陸上自衛隊及駐日美軍保管,其後捐贈予靖國神社展出。
 
看過玄関大廳的展品後,按照順路先到二樓的展區,可惜的是內裡不可拍攝。首先展區簡短也講述了日本「武」的精神及歷史,也展出自古代至江戸時代的刀劍、鎧甲。之後再按照時序講述明治維新、西南戦争(日本最後一場內戰)、靖國神社的建設、日清戦争(甲午戰爭)、日露戦争(日俄戰爭)、満洲事变(九一八事變)、支那事变(侵華戰爭),以及大東亜戦争(太平洋戰爭)。
 
另外也加插了其它展覽,包括明治、大正、昭和三代天皇的展覽,展出與三位天皇的相關物品;還有介紹神社的招魂儀式。另外於尾段也有展出犠牲者的遺物。最後來到大展示室,是另一處可以拍攝的地方,展示近代的大型兵器。
 
艦上爆擊機「彗星 11 型」
 
「彗星」搭載的熱田 21 型引擎
 
「彗星」是日本海軍於 1943 年 12 月正式採用的最後一款艦上轟炸機,在終戰前總共生產了 2,157 架。由於戰局發展,該款轟炸機多被用作戰鬥機或特攻機(自殺式襲擊)使用,因此大部分已報銷。
 
館內展出的「彗星 11 型」是在 1972 年於太平洋西部的加羅林群島一條舊滑行道旁的叢林中發現,1980 年送回日本陸上自衛隊木更津基地進行復修工作,並於 1981 年 4 月 5 日捐贈予靖國神社。
 
ロケット特攻機「桜花」
 
掛在「彗星」上方的是火箭特攻機「桜花」。「特攻」全稱「特別攻擊」,簡單而言就是自殺式襲擊。在戰爭後期,日軍形勢每況愈下,於是提出了「一人、一機、一彈換一艦」,展開了自殺式攻擊,最初是使用滿載燃料及炸藥的戰鬥機衝向美國軍艦。而執行自殺式任務的隊伍稱為神風特攻隊。
 
但自殺式攻擊會損失大量戰機及有經驗的飛行員,於是在 1944 年研發專供自殺式行動的機種──桜花 11 型。與其說是飛機,倒不如說是一架載搭真人駕駛的空對地導彈。機體前方是 1.2 噸 TNT 彈頭,尾端是火箭推進器,飛行速度每小時 630 公里,俯衝時更高達 1,040 公里。但航程卻只有 36 公里,沒有起落架,駕駛倉門也無法從裡面打開,因此駕駛員是以必死決心完成任務。
 
人間魚雷「回天」
 
回天四型內部
 
天上有自殺式攻擊,海裡一樣有。回天是以首款日本開發的氧氣動力魚雷(93 式 3 型魚雷)為基礎開發的自殺式武器,能擊沉巨型船隻。日本海軍於 1944 年太平洋戰爭末期開始正式使用。
 
名字意思是「天回轉,逆轉戰局」,表示作為劣勢下的最後希望,象徵著為了逆轉戰局而不惜以生命作為代價的決心。館內展出的回天,原保存於夏威夷的美國陸軍博物館。後來得到回天会的協助,美國於 1979 年 10 月永久借出予靖國神社保存展出。
 
南海神社社号碑
 
「南海神社社号碑」是靖國神社內與香港關係最密切的展出品。香港日佔時期,佔領地政府曾於香港島最少設有兩座神社,分別為香港神社及南海神社。香港神社位於當時改稱為「大正公園」的香港植物公園(現稱為「香港動植物公園」),1942 年動工,1945 年 2 月 8 日落成,唯落成不久日本便宣佈投降,香港重光後香港神社即被拆卸。
 
南海神社則設於當時的日軍香港島艦隊司令部(即金鐘域多利軍營),用以供奉於「香港攻略戰」死去的日軍。日本投降後,英軍恢復使用域多利軍營,並進行復修,但南海神社的社号碑及鳥居卻獲得保留。1978 年,域多利軍營遷移前夕,英軍主動向日本方面查詢,是否有意接收石碑。由於其它佔領地的同類石碑已全數被毀,該社号碑變得份外珍貴。日本爽快答應接收,並置於遊就館展出。
 
特攻勇士の像
 
青銅八十封度陸用加農砲,原設置於品川臺場
 
護國海防艦列表
 
母の像
 
帕爾博士表彰碑(パール博士顕彰碑)
 
帕爾博士就是先前提過的「恐龍法官」拉達賓諾德・帕爾,是 11 名東京審判法官中,唯一裁定全部 28 名甲級戰犯為「無罪」的法官,因而令他在日本右翼得到極高聲望。靖國神社也特別為他豎直了一個表彰碑。碑文如下:
 
拉達賓諾德・帕爾博士於 1946 年 5 月開始擔任「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印度代表法官,並全力投入與此案有關的大量史料調查及分析,直至 1947 年 11 月作出結案裁決為止,毫不分心其它事務。
 
博士是此案 11 個同盟國法官中,唯一一位專精於國際法的法官,並且熱忱於保護法治正義的使命感,以及擁有對文明史的深厚見識。
 
博士看通這場稱為「東京審判」的裁決,實際上只是作為勝方的同盟國對於無力戰敗的日本所進行的野蠻復仇儀式,並且論證了同盟國的起訴完全缺乏法律依據,這些指控實際上充斥謬誤。博士公開發表了一份鉅細靡遺對被告團全體無罪的意見書。
 
正如意見書結語所言,隨著大多數同盟國的復仇情緒及歷史偏見逐漸減退,博士的裁決如今已被文明世界的國際法學界定為公論。
 
我們僅此表彰帕爾博士堅守法治正義及歷史真理的勇氣與熱衷,並把其言論作為對日本國民的貴重遺訓,銘記於心。為了紀念博士的衛大事跡,特立此碑,把其功績永垂千古。
 
首先,帕爾是 11 位法官中,缺席審訊最多的法官。審訊耗時 466 天,當中的 109 天帕爾因探望臥病在床的妻子而缺席(第二名則是缺席 53 天的法官團主席,澳洲代表法官──威廉・韋伯爵士(Sir William Webb))。帕爾更一度向盟軍統帥麥克阿瑟提出請辭,但卻被斷言拒絕。雖然情有可原,但是否「毫不分心其它事務」便敬請自行判斷。
 
其次,帕爾並非精於國際法的法官。他原先是一名主要處理商事稅務的律師,1941 至 44 年間才臨時出任加爾各答高等法院的法官。其後便轉任加爾各答大學校長,直至 1946 年出任東京審判法官為止,法官資歷非常短。帕爾是在涉足東京審判後才研究國際法,而其出任東京審判法官卻是由一系列事情造就的(正是麥帥拒絕其請辭的原因)。
 
縱然帕爾所提出的質疑,包括事後法、對法庭的組織在法理上或許有人認同。但至今對其判決,依然持否定的人佔大多數,絕非「已被文明世界的國際法學界定為公論」。
 
帕爾受任命
 
在最初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憲章》中,法官團的人數只有 9 名,來自有份簽署日本呈交的《降伏文書》的同盟國,分別是美國、中華民國、英國、蘇聯、澳洲、加拿大、法國、荷蘭及紐西蘭。但印度卻就此提出抗議,表示印度人也是日軍暴行的犧牲者,對日戰爭也作出貢獻,比起法國及荷蘭更有資格指派法官;更認為法官團全由白人擔任,理應加入中華民國以外的其它種族代表。
 
可是印度當時並非獨立國家,只是英屬領地,況且 9 名法官的組織已有夠冗贅,美國當時是強烈反對的。其後印度改為向英國遊說,結果真的得到英、紐、澳、加的支持,美國無奈表示「不反對」下把印度加到《憲章》內。除印度以外,同樣為非主權國家的菲律賓也獲得一併加入。這不是恰恰說明《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憲章》是個「可移動龍門」嗎?
 
印度向外成功爭取了一個法官名額,但內部對此卻不太熱衷,沒有法官願意出任。擾攘了一個多月,印度最終指派帕爾擔任代表法官,原因很簡單──只有他願意而已!東京審判原預計只耗時半年,結果半年時間過去,審訊過程依舊非常緩慢,為此帕爾便提出請辭。印度在爭取指派法官時已引起了軒然大波,現在卻想拍拍屁股走人,豈能這樣子,當然是被拒絕。
 
帕爾的謬誤
 
印度在爭取指派法官時提出了一個左翼論據,就是除中華民國外,全是白人主審。結果帕爾卻作出了與印度當局相左的裁決,理據也很左翼。帕爾本身是一位反殖民主義者,認為殖民是列強霸凌比自己弱勢的地方。同樣地,東京審判也是強勢戰勝國霸凌弱勢戰敗國的場所。難道軍事強勢的日本入侵其他較為落後的亞洲國家,又不是殖民主義嗎?
 
印度是行使普通法的地方,普通法與成文法形成對比在於成文法必須經過立法程序,制訂法律條文後方可執法。而普通法除了由立法機構訂立的法律條文外,法官也可基於習慣、傳統、道德等依據作出判決;關鍵在法官於判決後必須撰寫詳細的判詞,闡述各種判罪觀點,這些「先例」便會成為法律的一部分;因此某程度上法官既是裁決者,也是立法者。
 
由於普通法下的法官,每一個判詞都會牽動到法律本身,因此普通法國家的法官必須由具有律師資歷的人士出任,這與成文法國家只需接受裁判訓練就可成為法官不同。簡單地說,成文法下的法官就是閱卷員,根據白紙黑字的評分指引便可以評核,對題目內容無需充份理解。而普通法下的法官因為不一定有評分指引,於是便需要由對內容有充份認知的人來評分。
 
帕爾提出「事後法」的質疑,以成文法觀點是完全可以理解,這也是他的意見書會獲得法國及荷蘭這兩個成文法國家法官認同的原因。但作為普通法法官,即使沒有《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憲章》作為依據,也理應可以作出一個符合情理及道德的判決。
 
另外,帕爾也質疑為何只有戰敗國被起訴,戰勝國的違法行為卻可以無視,認為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本身就是不公義的機構。對於法庭的正當性,正一在文章前部已說過,可是法官卻不能因此而作為判決標準。即便是一般刑事法庭,檢控的工作也是由檢控官負責,檢控誰不檢控誰,法官無權過問。如果帕爾認為這個法庭本身就不公義,那麼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加入。
 
天皇的角色
 
相比起帕爾強調的事後法及盟軍未被起訴問題,東京審判最被受西方學者詬病的其實是昭和天皇沒有被起訴。就個人立場而言,正一是不接受「天皇無罪論」,但卻認同不追究天皇確實有其政治需要,也起到實際作用。
 
無罪論者認為明治維新訂立《大日本帝國憲法》後,日本已實行君主立憲,戰爭不一定是天皇意旨。雖然英國在多方面是明治維新的仿效對象,好像皇室及外交禮儀、工業科技等,但其憲政改革的學習對像則並非英國,而是德國。與德國一樣,首相(内閣総理大臣)由君主任命,各國務大臣(內閣)向君主(而非議會)負責,君主可否決議會決定,軍隊也由君主直接統領。
 
雖然九一八事變是軍方未獲昭和天皇授權下發動,但成功後卻得到天皇嘉許。侵華戰爭開始後,軍方的一舉一動也有向天皇上奏,而軍方高層職位大部分均由皇族出任;使用生化武器的指令也由天皇下達,絕對非部分人士所說「天皇對戰事實況並不知情。」即使有人認為「天皇命令」只是行禮如儀,實際上是由內閣主導,但擁有最終否決權的天皇對暴行不提反對,其實等同默許,一樣存有責任。
 
一戰後,德皇被廢黜,卻造就了阿道夫・希特勒。而且天皇在日本國民心中的地位,比德皇在德國的地位實在崇高太多。驟然間拔掉一根頂樑柱,大樓塌下來,恐怕受害的不只是裡面的人,周遭也同樣當災。處置天皇的代價,恐怕比創造另一個希特勒更不堪設想。這也是美國對待二戰後的日本比較溫和的原因之一,沒有大量割地賠款,更沒有追究天皇責任。
 
美國人做事向來務實,與其處置天皇,倒不如利用天皇。天皇帶頭向戰爭罪行表示悔疚、歉意,雖然不能完全遏止右翼思維,但卻大大減低整個國家向極右傾斜,有助日本走回正確之路。昭和天皇曾表示不滿靖國神社合祀甲級戰犯,因此在合祀後停止參拜,而往後的上皇明仁及今上天皇德仁也跟隨不再參拜,也是遏止右翼勢力擴張的最大信號。
 
華、日對人死後的文化差異
 
華人傳統文化裡,認為罪人要「死無葬身之地」、「永不超生」,死後(甚至其後代)也要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而負責;岳飛墓前也要建一個下跪的秦檜像,讓民眾向其吐口水。但在日本卻有種截然不同的生死觀,日本文化認為人死了,罪孽也完了,就算「十惡不赦」的人死後也有應當被供奉。
 
西鄉隆盛原為明治維新元老,但於 1873 年因出兵征韓與明治天皇出現分歧,與一眾征韓派被逼下野。其後於九州聚眾,發動士族叛亂,更於 1877 年演變成西南戰爭。西鄉隆盛作為叛軍首領,死後依然獲設立多所「南洲神社」進行供奉。
 
或許有人說西鄉隆盛對明治維新有功,被供奉也不足為奇。但外來入侵者呢?1274 及 1281 年蒙古(元朝)兩度入侵日本,有夠「十惡不赦」了吧?但現時福岡卻有一個為供奉客死異鄉,為供奉戰死於日本的元兵而設的「元寇神社」。正正說明日本是有種不論生前功過,死後也該被供奉的文化傳統。相對於供奉戰犯,正一個人覺得靖國神社更大的問題是在於展示內容存有誤導及不實之處。
 
鄰近國家的取態
 
遊就館裡面的文字敍述的確有真偽存疑的部分,但其展出的每一件現代化武器都足以證明,明治維新後的日本已經脫胎換骨。重工業的發展不只與西方世界齊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反觀「山川壯麗,物產豐隆」的那個國家呢?由從前被別人朝貢、學習的位階丟下神壇,變成被鄙視,被輕易予取予攜的對象;百多年來只懂埋怨別人的野心,卻沒有好好反省自身的倒退與不足。
 
別忘記日本的明治維新與清國的洋務運動是同步進行,只是因為傲慢與固步自封最終導致失敗。直到今天,大部分中國人依然只把當年的失敗簡單歸咎於水師經費被慈禧太后挪用,修築頤和園。卻沒有反醒全國上下,朝廷內外,均對西學、技術抱持質疑甚至不屑一顧的態度。洋務運動是以天朝傳統為主體,只學習部分西方技術。但明治維新則先全盤西化,再選擇性加入日本傳統元素。
 
前部分正一說了有兩個國家是最用力指摘日本,但個人認為其實他們是最沒資格的!在網上搜尋「日本不道歉」,一大堆結果都是寫簡體字。日本真的沒道歉嗎?從天皇到首相,日本道歉了過無數次了。多得連姓毛的那個人都覺得煩厭,還反過來感謝日本;因為沒有日本的侵略,他們不會那麼容易得到政權。護毛的人說那是「黑色幽默」,但我不認為他是那麼賦有幽默感的人!
 
連你們的領袖都嫌道歉太多了,這個國家還有資格指摘日本不道歉嗎?其次是韓國,現在是韓國文化最鼎盛的時代,韓國變成了潮流指標。但對於這個國家的政治及歷史,正一個人是很不屑。現在韓國常常以受害者的姿態站出來,但其實韓國是二戰的加害國,而非受害國。日軍裡面有大量朝鮮裔士兵,就連大韓帝國皇太子李垠都是日本陸軍中將,另外也有不少李氏皇族成員加入日軍。
 
根據不少經歷過戰難的長輩所說,韓裔兵比日裔兵的反道德行為有過之而無不及。這種國家還有指摘的資格嗎?
 
日本曾因先天劣勢而侵略別國,略奪資源,作出許多反人道的行為。但今天的日本,經歷了現代化及戰後高度經濟成長期,成功以後天努力彌補先天的不足,甚至有可能已成為別國覬覦的對像。靖國神社,以及日本人也嗤之以鼻的街宣車,成為右翼勢力的唯一精神記托,每逢神社祭祀的日子都會出現右翼及反戰人士衝突,足以證明日本已經離開偏執的陰霾,走在正確的民主自由之路上。
 
極權最終必定帶來悲劇,而極權除了軍國主義外,還包括國家社會主義(納粹主義)、法西斯主義,以及共產主義。當一隻手指向著別人的時候,請注意其它手指向著誰。今天的日本已經是開放、民主、文明的國度,相反要提防的應該是那些依然響往極權,而且對別國充滿敵意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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